二三十年過去了,當時母親的右腿沒根治好,落下殘疾。多年來,她總是于田地中耕種,近年來或許操勞的多,白發蒼蒼,眼角皺紋紋路清晰,兩頰顯露出淡淡的黑色斑點,整個人顯得更加蒼老。
一個月前,母親的頭發顯白了,讓我幫她染發,生怕我手被弄臟了,四處尋摸著手套。找到后遞給了我,可我那不爭氣的胖乎乎的手愣是塞不進,不耐煩地脫下,心想直接染算了。我站在母親身后,開始時我慢慢梳著她的頭發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著頭頂一圈的頭發,梳起蓋著前額的頭發,里面的頭發白乎乎的,兩鬢蒼蒼,后面也夾雜著一些銀發、紅發。于是我快速地按紐白色泡沫被擠出,我迅速地把它涂抹在發上,起先染于頭頂,接著一處又一處。直至最后,我感到雙手無比的酸,心情有點煩躁。此時此刻,我的雙手粘染了黑色發劑,無論怎樣清洗,它都不輕易褪去,似乎在跟我叫板。不悅的心情一涌心頭追悔莫及。
轉眼間開學已兩星期了。回到家,母親的頭發又開始變色,就說到要給她染發,兩天后的晚上我才晃然記得這茬,就延遲至下星期吧,我想。一星期后,我再一次把它拋向腦后。但是這一次我記得了,長假的第一天我主動地提了,同樣地我先梳順了她的頭發,觀察了一下受白程度便開始染發,之間我感覺到母親平時掉了許多頭發,發與發之間間隙變大。這時候母親伸出她那只枯瘦如柴的右手在前額撓了撓。看著眼前晃動的手,看著自己變黑卻不失蒼老的手,心抽搐了一下,眼眶好似紅潤。放下了她的手后,我用鬢角梳在兩鬢間認真地染發,經過了數分鐘,頭發大致呈現黑色了,起先干燥的頭發過渡到濕潤。望著一頭濃密黝黑的頭發,心里竊喜大功告成。我不緊不慢地走到廚房來清洗雙手,黑色發劑依舊依附在我嫩白的肌膚,指甲上。經過幾天的洗濯,手上的污穢已經褪去了,僅余右手指甲上淡淡的黑色。
在這幾天里,我的雙手歷經水的沖刷,母親的頭發沉浸在汗水中。我想現在她的頭發漸漸褪色了吧,我驚奇地發現現在的我喜歡那種“污穢”,它的消失加重了我對母親的愧疚。我想對自己說:“好好的愛你家人,老師,朋友,周圍一切關心你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