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兒不停地勁刮著,枯葉散亂地在空中打著旋兒,風的追求,讓它們迷失了方向,樹的不挽留,讓它們失去了彼此。冰冷的風兒,把樹上的一片枯葉割碎,最終飄飄沉沉地飄落在我的跟前。我迷惘惆悵地彎下身子把它撿起——這片被割碎的枯葉已經有了一絲腐爛的痕跡。風兒依舊不停地勁刮著,他霸道地四處溜達,野蠻地亂闖,肆意地東擊西撞,最終闖蕩進了我的心……
心,頓時變得冰涼,突然感覺自己無助得如過街老鼠,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“你長得丑不是你的錯,但是請你不要整天扛著這個稀奇古怪的名字到這個社會來混……”“你可以生錯時辰,但是,請你不要起錯名……”
風兒肆意地在我的心底勁刮著、闖撞著,而整個世界對我而言卻已變得悄聲無息,甚至死氣沉沉。太陽自私地歸家,空中只有深灰色的烏云低低地垂著,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也開始劇增……
我的名字——稀奇古怪的名字,總會成為某些人的取笑作樂的最佳對象。不管是誰,第一個見的或者相處很久的人,都總會無意或故意寫成或讀成“洗業娟”。一些人不開心了,或者我哪里有冒犯了他們的地方,總是拿我的名字來作“取樂筒”——洗業娟。隨后,相伴而來的便是陣陣刺耳的笑聲。
盡管如此,我還是很耐心地介紹自己的名字——我叫冼業娟,冼星海的冼……然而,話音未落,就已有人向我公開宣布:“洗業娟?”伴隨的,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刺耳的笑聲。這種公開的宣布,對我而言就是公開的示威。
風兒的肆意,太陽的自私,烏云的低垂,令我悵然。那些被風兒割碎的枯葉,凌亂得拾不成片,瑣瑣碎碎地落在我的心底。我迷惘惆悵地把撿起的那片被風兒割碎的枯葉緊握手中,閉目,嘆氣,悵然,不由地,想起了一張獨特的同學錄——那張同學錄,共出現了四次我的名字,但四次出現的都是“洗業娟”,如此的肆意沾污我的名字,是這樣的乍眼令我想罵他八輩祖宗。
同窗的同學,相處了不知道多少個朝夕,竟也如此的令我痛心不已……
我把撿起的那片被風兒割碎的枯葉緊握手中,風兒依舊肆意。我側耳偷聽著世界的聲音——卻杳無聲息。
風,權威地帶給了我一個刺傷我內心的“天籟之音”——“你長得丑不是你的錯,但是請你不要整天扛著這個稀奇古怪的名字到這個社會來混……”“你可以生錯時辰,但是,請你不要起錯名……”
那些聲音依舊在耳畔回響,且越來越大,似乎要把我的鼓膜震聾。最后我把撿起的那片被風兒割碎的枯葉放飛風中。我捂住了耳朵,轉過身,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。
身后的枯葉依舊散亂地在空中打著旋兒,空中飄滿了凌亂的枯葉,東擊西撞,似乎在發泄著滿腔的怨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