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塊又一塊的碎片,躺在時光的隧道里,折射出迷離的光彩,我俯下身,小心地撿拾那些細小的碎片,可是它們總是能夠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容易地將我割傷。
有許多斷開的記憶;有許多來不及拉攏的笑臉;有許多我未完成的感情;有許多尚未連接的思緒;有許多遺忘的片斷;有許多泛濫的淚水,以及在時光洪流中潰爛著的感情,腐蝕著的心跳,血肉糊糊的思念,還有血流不止的傷口,一切模糊而又清晰。
透過朦朧的淚眼,我又看到她甜甜的微笑,但上面卻仿佛布滿一層又一層的憂傷。
眼鏡后面的這張臉,是我心里忽明忽暗的傷痕,我曾一度竭盡全力想要掩蓋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,而結果卻是讓這些傷痕變得更加清晰,一覽無遺,這些裸露著的傷口毫無隱藏地暴露在陽光之下,和飛逝的時光一起不停地發酵……
記憶中,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,我們一起吃一起喝,一起買東西,一起做打掃房間,一起漫步在海灘。那是一個精彩而短嶄戰的夢,可是現在,夢也就醒了。只留下一些刻骨銘心的東西在黑暗的記憶里獨自閃耀。如同微波鱗鱗的湖面上倒映著的繁星,耀眼,可是卻撲朔迷離。
她說,距離產生美,時間能夠沖淡一切。我不置可否,只覺得時間很偉大。它成為了拉開距離的手,沖淡思念的酒,扼殺感情的劊子手。殘酷,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時間。曾經以為牢不可破的東西卻在時間的摧殘下灰飛煙滅,蕩然無存。
想起我們坐在沙灘上,看著銀龍在海上穿梭,吹著涼涼的海風。月光在海水的反射下像漣漪一樣蕩漾在你的臉上,一層一層地無窮無盡。當時只覺得月光撒在你的臉上的感覺真好,你美的像天仙。安靜,自然,沒有做作。
可是一瞬間,一剎那,一轉眼,已經物是人非。山還是那座山,海還是那個海,而我們卻已經經過了排山倒海的改變。在洶涌的人潮中,我們已看不到彼此。我們不知道何去何從,所以會在如潮的人群中佇立,邁不開步子,我們的靈魂在風中飄舞,找不到可以依附的肉體,我們站在宿命的手心里,無論怎樣努力地奔跑,還是無法逃脫這張巨大的手心。
陽光,刺痛了我的眼睛,我清楚地聽到感情在風中破碎的聲音很脆,很輕,像破裂的肥皂泡。隨著微風抹過指尖,感情支離破碎。我無數次遲疑地伸出手,卻始終抓不住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我在等待中受挫,在麻木中流淚,在遺忘中心碎,在自棄中遺失自己。
往事沒有痕跡,一閃而過,寂寞的日子如何繼續。你遠遠地離開了,那個陪我聊天,給我講笑話,朝我微笑的女孩帶著行李箱走出了我的視線。我只想知道,在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回過頭。告訴我,到底有沒有?
在不知不覺的淪陷之中,傷口一條接一條地綻開,如同絢目絕美的夜花,那么綺麗,血色如花。想起你在“你在家在銀灘”的表演,我只覺得有根利箭穿過心臟,沉悶的響聲,噴涌的鮮血,你在臺上表演,就好像是一個芭蕾舞演員,好美好美。你每旋轉一次,臺下就有無數人為你喝彩,可是人們不知道,你的足尖鞋下,是我流著鮮血的傷口,當你在眾人面前歡歌起舞的時候,你高興了,快樂了,可你知道嗎,在你的腳下是我一片傷心的眼淚。我真的快支持不住了,但又無力地倒下,好想再看看你的笑容,哪怕是一眼。
對于一些事情,我總是無能為力,比如做錯事,就象這些碎片,拾不起來,拼不回原,只有眼淚拼命地流。破碎的感情,破碎的畫面,破碎的情節,破碎的你,還有破碎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