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寂靜的深夜,伴著泛黃的燈光,我徐徐翻開《吶喊》的扉頁,耳畔響起那聲聲吶喊,不滅的時代之音在心中久久回蕩。
魯迅窗前,又見那個寂寞的斗士,眉頭緊蹙,目光堅定,口角揚起的是戰士的不屈,是“我以我血薦軒轅”。指尖的卷煙漸漸短了,升起的煙霧籠罩了書桌,但它遮不住這個斗士看世態的炎涼,擋不住他感受人間的冷暖。于是,他手中的筆幻化成一把光芒耀眼的利劍,整個黑暗都被照亮,于是,各色人物款款而來,伴著樂,伴著憂,伴著血,伴著淚。狂人走來了,這個精神病人,這個具有“超前”的思想認識的人走來了。他的身后,是一張龐大的背景:披著“仁義道德”的外衣的封建家庭制度和封建禮教。狂人,你一路走來,吃人的人窮追你不舍,惡狗也在垂涎。“救救孩子”,你的心中充滿渴望;“人們覺悟起來”,你的拳頭緊握;“推翻封建制度”,你的心中怒火在燃燒。可在這攤死水,此刻激不起半點漣漪,可它又如此令人畏懼,就這樣將你活活吞沒。阿Q走來了,帶著中國國民性的弱點與病根來了。自尊又自負的阿Q,在魯迅喜劇的筆調下,承載所有人的嘲笑,也刺痛所有人的眼睛,使之淚下。“媽媽的!”,“你還不配!”,好一個精神勝利法,好一個自我陶醉。
阿Q一路走來,那個時代注定了失敗是他的主旋律,就算是被槍斃,也還是有兩件遺憾的事:畫押時,圓圈畫的不圓和游街時沒能唱出幾句戲來。即使是偶爾的成功,也是他走向滅亡的鋪路石。自欺欺人,欺軟怕硬,自我作踐,不敢正視事實------這一切便可毫不費力地堆砌在阿Q身上,他一生的不完整成就了他的完整性。革命可以讓所有像阿Q一樣的人看到希望,但也能讓他們感到致命的失望,所以,偌大的社會背景下,他們只能愚昧,只能麻木,啊Q的最后的“過了二十年又是一個-----”只能湮沒在這死寂與黑暗中。孔乙己走來了,陪同他的是陳世成,方玄綽。寫一段諸子百家,說幾句”之乎者也“,說是自命清高,又是迂腐不堪。窮苦,潦倒,迂腐,麻木,他們解不了封建科舉的毒害,他們驅逐不了人們的冷嘲熱諷,,只能被這片黑暗吞噬。他們落魄,他們自命不凡,他們麻木不仁,他們看不慣新的事物,他們想在黑暗中吶喊,可不曾有半點回音。夏瑜,華老栓,華大媽,絹生,子君,魏連殳-----他們走來了,身后系的全都是失敗的命運。
《吶喊》見證了一個時代,病態社會不幸的人們啊,我為你們落淚,我為你們痛苦,我為你們扼腕。但我們都應該感謝這民族的吶喊,這為五四運動的吶喊,因為它喚醒人們。在黑暗與寂寞中奔馳的猛士,吶喊吧,永遠不憚于前驅,因為這吶喊是寂寞中的最強音,是黑暗中的震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