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闌珊,獨上高樓,斜倚欄干。輕霧薄似紗,懸在山頭,消不散,化不開。蒼茫大道,銜山而來,延至遠方,遙不可及。
定定地注視,可任憑怎么努力,也看不真切。微風卷起,我下意識地緊了緊衣服,雙手忍不住抱住胸口。任風有意,憑霧無情,再怎么吹,終究不肯散去。路,依舊被層層疊疊地阻隔著。“滴—嗒—”朝露空滴,濺落青荇板間,清脆的梵音,彌散開來。心驚,回過身去,一滴冰涼的液體,砸落手背,脆響,生疼。惶惑,微蒙小雨了嗎?抬望眼,才訝異地發現,雙眼迷蒙,一切都變得不真切。“嘎嘎—”雙雁成行,和啼長空。
遠飛不息,無半分停留之意。怎么,雁兒,連你們也不愿陪伴我嗎?身在邊關的他,竟無半點消息托與我嗎?試將雁兒射下,問個究竟,卻終究不忍。“憑君莫射南來雁,恐有家書寄遠人”,這便是了。縱射下,于事何補,于我何益?殊不知,在我之外,有多少人,巴巴地等南來之雁,托來滿滿的思念?雁南飛,零落星兩點。我的脖子,早已酸脹麻木了。攥著信箋,縱有千言也難敘。慢慢將信箋撕碎,隨手一揚。看清風卷挾,如穿花蛺蝶,隨暮春,凋零不在。剎那間,我到底忘了,是該歡樂,抑或悲傷。幻想過,附庸古人,“尺素如殘雪,結為雙鯉魚”的風雅,可是,小小鯉魚怎能飛躍千山萬水的阻隔?“零——”鈴聲響起,驚擾我正酣的夢境。
呵,竟做夢了。起身,手機屏幕上,映射出一張灰不溜丟的臉,淚痕猶濕。接聽,是媽媽。出差在外,放心不下獨自在家的我,打電話來,噓寒問暖。盡管很多的囑咐,早已爛熟于心,但我仍認真地聆聽,因為很暖,很暖。“叮咚——”門鈴響了。匆匆下樓,開門,是郵遞員叔叔。疑惑間,接過來,一個包裹,來自新疆。謝過郵遞員,復匆匆上樓,打開,好一精致的卡通小瓷杯,和一包葡萄干。會心一笑,文又搞什么花樣。登陸qq,“咚咚咚”的敲門聲,“嘀嘀嘀”的聊天聲,此起彼伏。文的頭像倏地冒出,“祝你生日快樂”,外加一個大大的擁抱表情。生日?我錯愕。“什么?你老已把自己生日健忘啦?
哈哈,有我這個朋友好吧?幫你記生日!”文又戲謔我了,不過,真的謝謝他。或許,我該謝謝貝爾,謝謝比爾’蓋茨,呵呵,不是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