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,只知道她是烏克蘭人。華麗婭拿著血壓計趕緊跑來了。真是一位好姑娘!我的血壓還算正常:高低兩項分別為一百四十和九十五。我頓時覺得自己有精神了。我甚至還說了一句略顯輕琳的打趣話:“親愛的華麗婭,你真是人到病除……”華麗婭剛才勾著頭,跟我靠得很近,把我的袖子持起來,將血壓計縛在我的胳膊上。她臉色端莊嚴肅,又是那么天真純潔,仿佛這不是她的工作,而是她的游戲。從她的白大褂上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石碳酸氣味,而從她的臉上和觸摸過我皮膚的手上,我感到了年輕異性的強烈魅力。
我想:擱在三年前,我決不會錯過眼前的機會,我會跟這個青年婦女大獻殷勤,我會怎樣喜形于色、手舞足蹈!可此時此刻我卻從心底感到陣陣的驚懼。華麗婭嚴肅說:“您得躺好!九十五的低血壓,也夠高了。”“什么夠高的!九十五的低血壓對于我來說該謝天謝地了。我呀,甚至還想跟漂亮的大姑娘談情說愛呢……”我趁勢捉住她的手,—這時她剛好想站起來,于是她又只好坐下來。
我見她的臉漲得通紅,因為我捉她的手時,無意碰到了她的膝蓋。華麗婭和我相差二十歲,跟我的基里爾同歲,她可以做我的女兒。“跟一個藍眼睛的大姑娘,”我繼續說,“藍眼睛。”“晚上我給您送藥來,”華麗婭皺著眉頭說,“你是服用利血平呢,還是臘烏納金藥片呢?”“隨你便,你一定要來看我呀。”華麗婭始終是端莊嚴肅的,她站起身離開我的房間,然穿過窄窄的露臺,來到院子里。可是當她從我窗下走過附,她瞧著我終于笑了,伸出一只手指警告我:“你可不能下床來呀;我望著窗外,躺了好一會兒。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蒸騰,著一片暑熱屬氣。我細細回想著華麗婭剛才擺弄血壓計熟練而迅速的動作。唉,如果我身邊有這位可愛的人兒的話……我決不會有什么憤憤不平。我奇怪的是,畸形人納贊爾夜間為什么會去找她。驀地,我想起了我的前妻維拉。我曾經跟。她恩恩愛愛地過了兩個月的婚后生活。她象華麗婭,也是那么結實健壯,也有一雙藍眼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