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我既恨他,又愛他;既不愿理他,又離不開他。他—我的爸爸,一個世界上最嚴厲的人,一個永遠也不會理解我的人。誰不希望別人能信任自己?誰不希望別人能理解自己?然而我不管怎樣努力,卻總是得不到爸爸的理解,這究竟是為什么啊?我絞盡腦汁,也沒有找到答案。
媽媽時常對我說:“小時候,爸爸非常對你百依百順,你簡直就是爸爸的心肝。”不錯,長這么大,我從沒挨過爸爸一次打,因此,每當有人問我誰最好時,我總是自豪地回答:“爸爸!”可是,隨著年齡的增長,興趣和愛好的增多,我和爸爸之間開始產生了隔閡。爸爸只一味地希望我能好好學習,不要有任何私心雜念,爭取考上高中,將來上大學。
而我呢?除了學習外,還喜歡豐富多彩的課外生活。我并非不理解爸爸望子成龍的父母之心,可是……唉,還是舉個例子,讓大家聽聽我的心聲吧!我從小就喜歡唱歌,為此,還自己訂了一個非常精致的歌本,每逢有好的歌曲,我總要迫不急待地抄到上面去。這個歌本,我已精心保存了兩年多。
開始,這件事爸爸還算支持,高興了便介紹給我幾首好歌。可是自從上了初三以后,爸爸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,對我要求嚴格起來。他每天都板著臉給我灌輸考不上高中的危害性,還拿些如果考不上高中,就讓我當工人,售票員,營業員之類的話來嚇唬我。
不僅歌不讓抄了,我的一切課外活動全被禁止了。盡管我心里不服氣,可又不敢頂撞,爸爸畢竟是爸爸,他也是為我好。再說,我不聽又有什么辦法呢?誰讓我有這么一個嚴厲的爸爸呢?從這以后,我把心全部放在了學習上。
初三的學習生活確實是緊張而又繁重的,僅幾門主課就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,更無瑕顧及與學習無關的事情,這暫時沖淡了我的煩惱。可是,生活好像偏偏與我作對似的。有一天,我又從同學那兒看到一首好歌—香港演員張德蘭演唱的《春光美》。
我好不容易才借到,便愛不釋手地拿回了家,因為和同學定好了“條約”,只有半天期限,所以只好趁爸爸還沒下班的時間往歌本上抄。正當我邊津津有味一地哼著邊抄的時候,爸爸突然進來了,這時,收拾已來不及,我尷尬地站著,不知所措,嚇出了一身冷汗、握著鋼筆的手在微微發顫。見此情形,爸爸什么都明白了,他臉氣得通紅,大聲訓斥道:“這是什么時候了,你還有閑心干這個?馬上就要畢業,火燒眉毛了,你也不知道著急啊1我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,對不對?好!我叫你抄,我讓你唱!”說著,把我的耿本一頁一頁全撕了,望著緩緩落地的紙片,我驚呆了,這里面,包含著我的愛好,我的興趣,我的心血呀。
一瞬間,競被爸爸那雙無情的手撕得粉碎!我的心顫動著,委屈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著二”’。此后,我和爸爸的話更少了,我苦惱過,甚至偷哭過,可一切都無濟于事,怎么辦?難道我和爸爸之間的關系就這樣僵持下去嗎?不能1可是怎么樣才能讓爸爸理解我呢?我該用什么方式,什么辦法,來改變一下爸爸的這種思想呢?恰巧,電臺這周播放每周一歌《我多想唱》,對1應該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,好好改改爸爸對我的態度。說實在的,對于這次“行動”,我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,因為爸爸固執極了。
晚上,吃過晚飯,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仔細觀察了一下,還好,爸爸臉上有一絲笑意,估計不會馬上陰沉下來。
于是,我故意在他面前唱道:“我想唱歌可不敢唱,小聲婷哼還要東張西望,高三了還有閑心唱,媽媽聽了準會這樣講。我想唱歌我就唱,唱起歌來心情多么舒暢,只要心里快活精力充沛,學的知識就會永遠不忘……”漸漸地,爸爸聽出了道道,把臉一沉,沖我大聲說:“行了,別唱了!還想用歌來教訓我,我有什么錯?這樣做不都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嗎?你面臨的是畢業,是升學,這可不像你歌中唱得那么簡單。現在對你要求嚴格一點,常督促你學習,以后你就會朔白當家長的這顆心了。
好啦好啦,別再耽誤時間了,快學習去吧!”唉里學習固然重要,可這業余愛好也是必不可少的呀!如果時時刻刻光啃書本,這樣下去就會像書呆子一樣,這樣壓抑的心情多悲傷,憑這怎么能考上高中呢?何況,我并沒有因為愛唱歌而荒廢學業啊!那些參考書所畫的圈圈、框框,還有我冥思苦想攻下來的一座座“堡壘”,難道還不能證明我沒有不務正業嗎?現在的家長為什么這么不理解孩子呢?難道這就是八十年代兩輩人的關系嗎?他,他一點都不理解我!為什么?這究竟是為什么?過去那樣疼愛我,對我百依百順的爸爸究竟哪里去了?我真想沖他大喊:“爸爸,請你理解我吧!我需要的是一個理解我信任我的爸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