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雖出生在杏花春雨的江南水鄉,卻生長在燕趙悲歌的北京。而今,我更向往那“風吹草低見牛羊”的塞外草原。我總有一個美妙的幻想,想親身領略一下粗獷、濃烈的塞外風情。
那一天,當我們四個人背著背包,踏上西行旅途時,我在心里說:哦,我的夢實現了!懷著這份朦朧似夢的情懷,我們開始了歷時半個月的塞外行。火車一直在緩慢而平穩中行駛,我埋頭看書,朋友們在熱烈地討論我們即將開始的新奇游歷。“快看,草原!’’一直遠眺窗外的常帥紅突然叫起來,我驀地放下書,孔童舒撲到車窗前向外張望:“看見了,看見了!’’她在大叫。
真是草原!那么清晰地迎著車窗撲面而來,靜靜的、濃濃的綠,綠得讓人心醉神迷。驀然間覺得天空如此明朗,竟憑空生出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。這種感覺,在高樓林立的北京城里,是絕對尋不到的!“就要到草原了!”我做夢似地說。
“就要喝上奶茶啦!”韋佳怪怪地接了一句,我們大笑起來。我們下了火車,換了長途汽車,顛簸了十幾個小時之后,早已困頓不堪了。我們懂懂地下了長途汽車。
然而,當我們的腳一踏上這片土地,當我們第一次放眼望去,所有的疲憊,所有的沮喪全都不翼而飛了!正是黃昏時分。斜陽西下,夕陽下的草原,如此廣闊,如此神秘,如此朦朧,如此怪誕!是的,當日頭在遠處迷蒙一片的青山后掙扎著下落時,一片柔和而朦朧的光輝籠罩了整個草原。無垠的草原仿佛披上了一層紗衣,每一片草葉都鑲上了細細的金邊。
從幽深的草原內部,慢慢地飄來了一陣細若游絲的歌,大概是牧歸之人吧。一群,不,一片移動的羊群,緩緩地仿佛一片云,蓋住一片片原野。輕輕地,一股裊裊的炊煙悠悠升起。
似乎,還可以聞到一陣陣奶茶的香味兒呢!異鄉之夢,醒來不知身在何處。猛看見早晨陽光下的草原,方知身已在草原!“今天安排什么節目?’’韋佳問。“馬兒啊,你慢點走,慢點走……”常帥紅望著草原上的馬,喃喃地說。
“騎馬!”我和孔童舒大叫。匆匆收拾停當,奔向草原。草原如此多變,昨晚還是“天蒼蒼,野茫茫,風吹草低見牛羊”;今早已是一片嫩綠,一片鮮花,一片陽光了!記得小學時學過一篇課文叫《草原》,那時,只覺得美,今日才有幸親身領略用優美文字也難以表現的景色。
手捧一大簇五顏六色、鮮艷欲滴的不知名的野花,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,不知不覺心中的陽光、快樂滿得要溢出來!“你們誰敢第一個上馬?誰第一個上去,我請客!’’韋佳挑戰似地望著我們。“請什么?’’問起這個,我們三個倒是異口同聲。“請你們吃烤全羊的羊腿!”韋佳忍俊不禁地大笑。
“行啊,我上!可不許你賴賬!’’常帥紅叫起來,她一向勇敢,一匹白馬,直直地威武地立在馬房前,管馬的老爺爺笑著和藹地說:“上吧,不要緊的。”我們提心吊膽,常帥紅倒是處之泰然蹬著馬橙,她倒是很靈活地上了馬。我們仰望著騎在高高馬背上的她:嗬,好英武!老爺爺輕輕在馬臂上一拍,馬蹄輕抬,那匹白馬輕巧而平穩地邁開了步。
我們跟在馬后亦步亦趨,不斷地叫:“坐好,別掉下來!”“抓緊疆繩!”“不要緊的!太好玩兒了!’常帥紅在馬背上,向我們得意地揚手,并且輕輕一提僵繩,就在那一剎那,白馬受了f}繩的驅使,向前一步,常帥紅突然向后一仰……“天啊!”我叫起來,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。常帥紅猛抓f繩又坐穩了o'咬典表定戶絲卻魚丟卿我們飛吻,仿佛剛剛表演完驚險馬術似的!民那達慕運動會的。我們雖未置身于激烈的賽場,卻領略了夜幕降臨后草原上的熱烈風情。
這邊,一群年輕人圍坐在一起,吉他;馬頭琴……古今中外樂器一起上,叮叮當當,伴著粗獷的歌聲,好不熱鬧!那邊,一堆通紅的簧火,映紅了圍坐在一起的牧民的臉龐,映紅了他們的笑容,伴著歌聲,牧民們在舞蹈……半個月飛馳而過,當我們踏上歸途時,我在心里說:再見,草原!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如此美妙,如此粗獷,如此神秘,如此醉人的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