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窗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只蜉蝣,一動不動的趴著。那個朝生暮死的生命已然成為沒有靈魂的軀殼,在我的玻璃窗上等待風干??斩吹能|殼隔著透明的蒼白將冰冷傳上我的指尖,分明的三根細尾緊貼著玻璃。然而它的色彩早已隨著靈魂遠走而褪去,只留得點點哀愁在風中飛舞、旋轉,最后悄然落地……
房間里盡是些沉重的氣息。作為一個學生,最失敗的事情就是痛恨應試教育的同時,又會因為考試失利而悶悶不樂。討厭的年段排名又出來了,試卷那看似輕薄的紙張卻也能在皮膚上劃開幾道口子,讓毒液慢慢滲透到骨髓里,使得疼痛棱角分明。
我帶著臉上的熱辣沿著馬路快速奔跑著,而本是來給我送東西的你,卻剛好撞見了我被批斗的這一個情節,于是在后面緊緊跟著我跑。
這已經是連續第三次考差了,父母直接將考卷摔在我眼前,“就以你現在這成績連個本一都上不了,還想去上海?做夢吧你!”
我一直在恐懼中慌慌張張地努力往前走,卻屢次被擱淺流沙中。
風景迅速向身后流逝,仿佛一張無形的網將我束縛住,猛地向下拉扯。于是我就這樣狠狠摔倒在涼涼的地面上,車流依然從我身邊匆匆而過。我感覺車輪在我眼前碾壓出一條長長的痕跡的同時,也把我的夢想撞飛了。有一刻,我突然不那么想爬起來。眼前模糊的那一抹氤氳,是我對荒廢青春的悼念。
你從后面追上來,將我拉起,什么都沒有說,只是緊緊抱住,任憑我哭得像個孩子,眼淚沾濕了你的衣襟。
二
夜幕沿著時光的指尖蔓延而來,我沒有回家,你也沒有。
街道四面靜寂,校門前昏黃的燈光從頭頂上灑下來,在黑暗中撐開一片舞臺。冰冷的柵欄將校園內的景色與我們生硬地切割開。門前是一個平緩的小坡,兩旁各種了四棵樹,一直延伸到馬路上。我們坐在其中一棵樹下,月光透過縫隙掉在地上,為夏季畫出斑斕的結尾。誰的孤獨像一把刀,溫柔而鋒利地纏綿過這個凄冷的夜空。
“多久沒回母校了?”你屈著雙腿,雙手環抱著,腦袋一動不動地仰向天空。
“不知道呢,似乎中考以后就沒回來過了?!蔽业Φ?,飲了一口手中的啤酒,冰冷刺痛。很不習慣呆在黑暗中的光芒處,這抹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