鄰里之間,朝夕相處,天長日久,感情自深,雖不是親人,卻往往比親人還親。向慶花等6位同學筆下的鄰居,有老之將至的老大爺、老奶奶,有剛剛學步的胖娃娃,有新婚燕爾的小夫妻,有人到中年的阿姨,他們各有各的特點,各有各的個性,情態美,意趣足,字里行間洋溢著濃郁的生活氣息,流淌著融融洽洽的鄰里之情。“我這兩天覺得要死了,可又怕死,你說說,這不是笑話嗎?要是死了誰來料理呢?’’有誰會顛三倒
四、反反復復、絮絮叨叨地說這樣的話?只有六七十歲的農村孤老太太。這樣的人物語言,確是“從人里面流露出來”的,而不是“豁貼在人身上”的。向慶花同學準確地抓住了李奶奶那個性化的語言,只三言兩語,就能“使讀者由說話看出人來”,一個樸實善良又有些孤獨寂寞的農村孤老太太的形象便畫出來了。
周利同學筆下小晶姥姥的尖細的浙江話和春雁媽那大音量的東北腔,同樣也能讓讀者如聞其聲如見其人。“安居樂業”的“蠶的世界”,在那是非顛倒的“割尾巴”年代被毀于一旦,兩千多塊磚砌的“長城”把原本和睦的鄰居隔成了“冤家”。落實農村政策后,“這墻該拆了”。
國家動亂,人民不安,鄰里之間也難以和睦相處;國家安定,人民團結,鄰里之間的隔閡之情當然可以拆除了,在陸飄同學筆下,瑣細的鄰里關系反映著廣闊的社會背景,映射著時代的色彩。從一滴水可以看見大海的波瀾,這就是大處著眼、小處落筆的妙處。兩家鄰居,大人關系緊張了,“心靈相通”的孩子們的“穿梭外交”卻格外繁忙,一會兒交換“重要情報”,一會兒偷聽廚房動靜,關鍵時刻把西瓜“碰到”陳伯伯嘴邊,最后把象征友誼的水仙花捧上了陽臺。
徐瀾同學筆下“我”和文文的這些舉動,雅氣十足,天真爛漫,穿擂其間,使鄰里糾紛的解決寫得有情有趣,也表達了孩子們對真摯友誼的珍愛與渴求。趙麗娜同學筆下的力爭,動作特別傳神:走起路來小腿不打彎,兩手前舉,像個滑稽的小熊;頭鉆在表姐的腿中間,小腳亂踢;揮舞著渾圓的小手撲向西瓜,張大嘴巴咬一口又吐出來咬另一塊……這樣的動作,只有剛剛學步的小男孩才會有。
不同人物的行動,都有自己的特點,抓住特點描寫人物行為舉止,才能把人寫“活”。小男孩力爭能顯得這樣憨態可掬,逗人喜愛,正是得力于準確傳神的動作描寫。年輕的小魯、小陳夫婦,只顧自己聽音樂、看電視,攪得四鄰不安。
可是事也湊巧,正當他倆全心全意培育寶貝兒子的關鍵時刻,偏偏遇上了鄰家的“準霹靂王子”,而寶貝兒子偏又“一聽音樂就不停哭叫”。這看似偶然的“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聲”的巧合,卻深寓著一個極普遍的道理:鄰里之間如只圖自己方便而不惜影響別人,說不定哪一天自己也會變成“受害者”。無巧不成書,像張屹同學這樣妙用巧合,使得“鄰里之間應該互相關心、互相體諒”的主題表達得更加鮮明深刻。